細說如來藏(第四部)
一、什麽是真實?
真實,有兩層含義,一是指世人所認可的、世間暫時不變的、看得見、聽得見、觸得到、想象得出來,可以認知的事物和事理;二是指一般世人所不知不見的出世間的事理。
第一種真實,包括宇宙器世間,衆生覺得可以接觸得到,可以認知,認爲不變異,有真實的用,稱作真實;包括五蘊身,看得見摸得著接觸得到,有真實的功能作用,可認知,不變異;包括六塵境界,接觸得到,六識認知得到,認爲有真實的用。然而,這些法在實際理地,卻不是真實的,是被變幻出來的,沒有真實的用,是虛擬的法,是不斷變異的法,即使這些法有暫時的虛假的用,也是刹那生滅無常變異的,同樣不真實。衆生無始劫以來一直都活在幻覺裡,所有的知都是錯覺,不識真實事理。衆生的智慧只能達到事物的表面,從來深入不了内裡,不能透過表面現象而認知背後的真理。
第二種真實,僅指世間一切法的根本依,是出生和維持衆生五蘊世間的真法如來藏,這才是真正真實不變異的理體,永遠不生滅的法,是衆生真正的依止處。兩種真實比較起來天差地別,不可比,也沒有可比性。
二、大覺與七識妄覺的區別
楞嚴經雲:空生大覺中,如海一漚發。這個大覺就是指無上覺、無無明的覺體如來藏。虛空出生在如來藏中,就像大海裡冒出來的一個泡沫,虛空看起來再廣大無邊,與如來藏相比也是極其渺小,無法相比的。可見如來藏大海裡的法有無窮無盡之多,在如來藏裡漚生漚滅、起起落落,本質卻都是如來藏,都具有如來藏性。
七識的覺性,與如來藏這個大覺有很大區別。七識的覺有兩個含義,一個是能覺知諸法之義,知而不悟,是覺知;另一個是覺悟諸法之義,知而能悟,是覺悟。七識的覺性是生生滅滅的,是大覺幻化出來的,沒有自主性。而如來藏的大覺卻是隨著如來藏亙古長存,不生不滅,不動不搖。
三、真妄心無所住的區別
一切法分爲本來而有的和後天出生的,包括無所住心、平等心、定心、慧心、覺悟的心等等,每種心都分爲先天的和後生的兩種。本來無所住的心是指真如、自性、第八識、阿賴耶識、如來藏,這個心不用任何人想辦法讓祂無所住,祂本來就是無所住的,任何時候,任何處所,在任何法的運行中都是無所住的。
後天出生的無所住心是七識妄心的無所住,但是七識妄心要達到無所住卻非常困難,一定要戒定慧具足,實修實証之後才能有初步的無所住。如果要七識真正完全徹底的無所住,像如來藏一樣,只有在成佛以後了。比較明顯的無所住是在八地菩薩的時候,再早一些是在轉識成智的初地菩薩以後。除此之外,最低也要修到初禪二禪以上,靠禪定來暫時降伏妄動,讓意根和六識不住六塵境界或者少住六塵境界,這樣的安住可以稱爲後天的無所住,但靠禪定降伏出來的無所住不保靠,禪定滅則隨時能滅去。
本來而有的平等心是指如來藏對諸法的平等無二心,是不生不滅的;後天出生的平等心是六七識對諸法的平等無二性,是有生有滅的。定心和慧心也是如此,本來而有的定心和慧心是指如來藏的定慧,不生不滅,永遠不變異;後天出生的定慧心是七識的定慧,有生有滅,變異無常。
四、真心與妄心功能作用的區別
在聞聲時,有耳識的功能作用,有意識的功能作用,有意根的功能作用,有如來藏的功能作用,這裡只講意識的功能作用,眼識的功能作用容易理解,意根的功能作用比較深細難知,如來藏的功能作用絕對不能講。
有人說見聞覺知都是如來藏的功能作用,如果還沒有唯識種智的人這樣說,就明顯是真妄混淆不分了。如果離開眼識、意識和意根,如來藏能聞聲,那就讓如來藏去聞十方世界的音聲。然,如來藏能聞一切音聲,與意識和眼識有何相干,意識仍然不能知道聲音的内涵,那麽衆生則無所知。如果阿羅漢的如來藏能聞聲,什麽都能做,入無餘涅槃時,這樣的涅槃還能寂靜嗎?如果如來藏能聞聲,祂能分辨出男聲、女聲嗎?能分辨出聲音好惡嗎?能分辨出聲音來源於哪裡嗎?能聽得懂是什麽音聲嗎?這些文字,如來藏能知道是什麽内容嗎?如來藏的知,能代替意識的知嗎?如果能,五隂和六識都可以永遠滅去,也不影響衆生見色、聞聲、聽法,不影響五隂活動。
如果如來藏再有意根的作主功能作用,那麽如來藏的我性就躍然紙上,再也不是無我性的如來藏了,這個我如果造起業來,絲毫不弱於七識,那麽生死輪回就是如來藏自己的事了,與七識五隂無關。這樣就全然推翻了現有的佛法理論體系,建立了一個新的佛法體系,哪個體系是正確的,符合真理和事實?既然如來藏能分別六塵境界,那就讓如來藏把一切事情都做了,讓七個識休息休息,昏睡一百年也沒有關係。
還有人說,推拳竪掌,摩拳擦掌等等等等,就是如來藏,知道這個就開悟了。那好,以後如果需要做什麽事的話,喒們就讓如來藏去做,七個識都休息去,死後也不用擔心什麽,因爲如來藏什麽事都能做,完全可以代替五隂身,睡著昏死過去以後,就讓如來藏見色聞聲嗅香嘗味覺觸知法,六識滅去都沒有關係了,有沒有意根也可以。
如果真妄的功能作用分不清楚,証果明心等等,什麽也不要談。如此開悟明心,悟離念靈知者都會,他們有些人也都如此悟,各門各派的悟,有好多也是這樣的悟。但是這些悟都很離奇,都是以妄爲真,真妄不分,與不悟沒有什麽差別。
五、離念靈知是哪個心?
離念,就是離開了念頭,沒有什麽念頭了。靈知,靈敏的了知。沒有念頭還能靈敏的了知,七個識裡都有哪個識能出現這樣的情況?
在意識沒有念的時候,卻仍然知道色聲香味觸法,那麽這時候眼識是否有知,能知赤橙黃綠青藍紫?有知;耳識是否有知,知聲音的粗重相、震動相?有知;鼻識是否有知,知香塵的粗重相、刺鼻相?有知;舌識是否有知,知味塵的粗重相、鹹淡相?有知;身識是否有知,知觸塵的粗重相、澁滑相?有知;意識是否有知,知五塵上的法塵?有知;第七識是否有知,知一切六塵境界?有知;如來藏是否有知,知意根的心行,知業種,知宇宙器世間一切法?有知。可見,意識雖然無念,卻不影響任何一個識的知性;由意根的知,統領六識,由如來藏的知,統領一切法。
同理,意識不思善也不思惡的時候,都有哪些識在運作著?八個識都在運作著。那如何分清這時候的妄心七識和真心如來藏?如何証悟如來藏而不錯會六七識心爲如來藏?有的人在五蘊運作的某個法中,就說是如來藏運作的。既然如此,以後就把六識滅掉,讓如來藏自己運作,把七識滅掉,讓如來藏自己運作,看看離開七個識以後如來藏如何還能運作,顯然這是不可能的。那就要通過觀行五蘊,否定和斷除五蘊爲我的知見,不認六七識的作用爲真實爲我,就會認出那個不生不滅的真心如來藏。
現在人的悟,基本上都是把八個識的和合運作的結果,都釦在如來藏一個識的頭上,泯滅七個識的功能作用。如果七個識的功能作用能泯滅,那當然好了,那樣就會時時處處都是如來藏的功能作用,無需七個識,一切法都是如來藏單獨的功能作用,都是如來藏,那就証得一真法界了,離成佛不遠了。可是如果其中沒有六七識的功能作用,那麽這時候是誰知一切法都是如來藏?如果離開七識,如來藏還能單獨起用,那麽在無餘涅槃裡,如來藏仍然能出生一切法,那還是涅槃境界嗎?
六、六七識如何像如來藏一樣無所住
無所住心,就是自性清淨心,用祂度日倒是可以,可是不用祂度日也根本做不到,因爲祂不是我們主觀上用與不用的,是法爾如是任運而行的,沒有祂誰也不能度日,也不能存在。關鍵在於祂是如何陪著我們度日的,五識、六識、七識是如何度日的,而日子度好了就成佛,度不好三惡道。如果要心無所住地度日,那就要讓七識心像本心自性一樣的無所住,要做到這點,首先就要証得無所住的本心,看看祂是如何的無所住,然後效倣祂,將來七識就能做到無所住,修行就了畢。
如來藏本身是無所住的心,不住在世間任何一法上,祂本身也沒有任何世間的相,何況四相。需要破相的是六七識心,是意識著相,是六七識有所住。修行是讓六七識心減少對世間法的貪著和住著,少了知和在意世間法。當然破了四相,就很容易証得如來藏,証得如來藏的同時也是破了四相。要想把佛法弄清楚,就要把真心和妄心分開來觀察,了解各自的體性、功能、作用和相貌,然後再把七個識分開,了解各自的功能、體性、作用和相貌,這樣就能把自己和衆生看得清清楚楚,把佛法了解得更透徹一些,那麽一步步地証得佛法就不是太困難的事。
七、勝義諦與世俗諦的關係
萬法皆空,物也是萬法中的法,皆空,都是空的,沒有不空的。比如說各種型號種類的車都是空的,空的車卻有那麽多奇妙的作用,手也是空的,卻打出這麽多字,確實很奇怪。有人說是如來藏開的車、打的字,都是如來藏的妙用。果真如此的話,人類完全可以整天睡大覺,讓如來藏來打字和開車,做一切事業,讓如來藏工作一天天一年年一世世,人類不出生也行。如果泯滅了世俗諦,完全用聖義諦來代替,這樣過失會很大,離開世俗諦,勝義諦完全無能爲力,無所作爲,哪裡還能如此如彼的。
我們學佛必須按照佛講的法如實去修,佛是無上智,所有法都實修過,都証得了才算數。如果佛說証果要如此修才能証果,那我們就聽佛的話,一定要如此修,不要自己搞發明創造,不要以哪個人的講法爲是,依止佛陀才是最保靠的,因爲佛陀滅盡一切無明,沒有我心,不會彰顯自我,不會以盲引盲。
真正想學佛成就,不要圖省事,不要走捷徑,如果有捷徑可走,佛陀一定會告訴我們,不會讓我們走彎路,不會領我們繞圈子。完全相信佛陀,這是學佛最基本的宗旨,信爲先導。如果佛陀不可信 那就再沒有可信的人了,即使等覺妙覺也不可信,何況一般的普普通通的人。如果有人講法,與佛陀不一致,我們應該做一個抉擇,毫無疑問地選擇相信佛陀。
想走捷徑的人,都有一種貪得心理,是有所求的心態,有貪就容易入魔,被魔所利用,成魔眷屬,漸離佛道,不能解脫。抱著提升自己、改變自己、充實自己、成熟自己、完善自己的心態來學佛修行,就能夠遠離魔事,穩穩當當,看似很慢,實際上是最快的。急進冒進,則適得其反,事與願違。
八、不會六入的含義
佛在維摩詰經中說:諸入不會,不會者是菩提。弟子問:五祖衣鉢誰人得?六祖回答說:不會佛法者得。這個不會是指不懂得、不了解世俗界裡的法,不知世俗名相和内涵,不與世俗法相應的如來藏,如來藏了別一切法而不落入世俗界的法相裡,了別的不是一切法的世俗相,如來藏對世俗法相不會。這正與七識相反,七識了別了解的都是世俗法相,見一切法都會落入世俗相裡,有世俗分別,懂得世俗法的内涵。
六入是指眼入、耳入、鼻入、舌入、身入、意入,包括外六入色聲香味觸法;包括内六入勝義根内的眼根、耳根、鼻根、舌根、身根,以及意根。這些内外六入都是世俗法,前七識都與世俗法相應,能了別和分別世俗法,能明了這些世俗法的世俗含義,這個明了就是會的意思。而如來藏就不能明了這些世俗法的世俗含義,不會這些世俗法,否則如來藏也如七識那樣,對世俗法生出愛著和取著的心,就會有煩惱出現,就會與生死相應,所以說如來藏諸入不會。
但是如來藏無無明,無一法不知,無一法不曉,又能緣一切法,作意觸受想思一切法,就能如實了別一切法、知一切法、分別一切法、懂一切法。如果如來藏不知不懂一切法,不知不懂六根六塵,那祂要如何隨時隨地分秒刹那地執持六根六塵,變化六根六塵?如來藏也對六根六塵受想思,有抉擇有後續的造作,祂必然知和懂六根六塵,所以才必然知如何造作。只是如來藏不知六根六塵的世俗法相,不知世俗内涵,這些都是七識所知的内涵。如來藏無無明,分別一切法清清楚楚,絲毫不錯亂,不像七識很多時候分別不清楚,以至於抉擇錯亂,造作錯亂,果報錯亂,如來藏永遠都不錯亂。
九、生滅相是否是常住相?
常,分爲世間的常和出世間的常。世間的常是暫時的、變異的,出世間的常是永久不變的。真,分爲世間的真和出世間的真。世間的真看起來是真,實際上也是幻化不實的,出世間的真卻不是幻化的,是從來都如此的。辨別究竟是哪個常、哪個真,要根據上下文和語義,更多的要根據義來判斷,而不是根據語來判斷,所以有判斷智慧很重要。
從世間生滅現象中可以發現,世間裡這些生滅現象會反複出現,生了滅滅了生,從不斷絕,衆生只要不入涅槃,世間相就會永遠存在著,這就是世間法的常住相。還有一個出世間法如來藏的常住相,如來藏雖然無相,但其功能作用卻常住常存,永不滅亡。將來修到有唯識種智的時候,也可以發現這些生滅的世間相,都體現著不生滅的如來藏的常住相,有法眼才能觀察得出來,認識得清楚。所以修行還是要按次第來修,先認識清楚世間相的生滅性、不實性、虛妄性,証得如來藏以後,才能逐漸觀察生滅相上的不生滅相,認清世間生滅相的實質,這樣才能次第斷煩惱,次第增加智慧,次第解脫一切法縛。
十、智與識的區別
分別是識。不分別是智。依識染。依智淨。染有生死。淨無諸佛。這句話的含義是:能夠分別世間萬法六塵境界的是七識妄心,不能分別出世間六塵境界爲何物的,是智慧心如來藏。如果依靠七識的心性,就是染污心不清淨;如果依靠智慧的如來藏的心性,七識才能逐漸清淨。染污的識心能流轉生死,有生死苦患,清淨的心中無法,也沒有諸佛。
十一、本質境是否是實有法
本質境是由實的四大種子組成的,雖然種子是實有的,但是種子生出的法卻是虛幻的,不是實有的。實,有兩種,一種是絕對的實,沒有襯托,沒有對比,傲然獨立,不依倚任何一個法,沒有任何條件的存在,這是法界實相不生不滅的如來藏。另一種實,是相對的實,是必須依賴其它法才能存在的實,是被出生的法,因此也是假法,虛妄法,是生滅的世俗法。
六塵分内六塵相分和外六塵相分,所謂内外之分,是相對於前七識來說的,也是對有勝義根的衆生來說的。對如來藏而言,六塵無内外之分,如來藏見的六塵境界都是見四大種子的結構,不見相。一切法都是在如來藏心内運作,永遠出不了心外,心外無法,這就是心外無法的意思。
十二、如來藏的見不同於六七識的見
沒有六識的時候,如來藏還見法嗎?沒有六識的時候,其他法也都不滅,只要有法的存在,如來藏就會見,因爲如來藏從來不離於一切法,有法就有如來藏的執持作用。第七識意根是如來藏的見分嗎?意根不是如來藏的見分,沒有意根的時候,如來藏仍然能見業種。如來藏見的法多於意根見的法,意根不見的法,如來藏照樣單獨見,無餘涅槃裡,如來藏仍然能見法,見種子,五遍行心所法照常運行。意根與如來藏的眼睛不一樣,因此所見的相就不同,一個見世俗法相,一個見的非世俗法相。
六識不是如來藏的見分,如來藏不通過六識來見一切法。如來藏有自己本體的見分,就是五遍行心所法作意觸受想思。如來藏對法生起作意之後,就觸法,觸法之後就能領受接受下來,之後就要了別,了別之後就會知法。這就是如來藏的見分,是如來藏見法的形式。
但如來藏所見法的内容内涵與六識所見的内容内涵完全不同,六識所見的法都落入六塵相貌之中,執取的是色聲香味觸法的相貌,這是世俗法。而如來藏所見的法不會落入世俗法的相貌中,不是色聲香味觸法,意識無法理解如來藏所見的是什麽,因此如來藏的見分不是五識六識。但六識見法之後,對如來藏的運作有一定的作用,這種作用體現在六識的見能影響到意根,意根受到影響,就會生起相應的抉擇,如來藏就要依意根的抉擇而運行下一步的法,新的法就會産生出來。
十三、是誰見恒河水?
見性就是一種見法的能力和功能作用,如來藏有見性,第七識有見性,第六識有見性,前五識各有各的見性,八個識的見性所見的法相各有不同,所起的作用也各不相同。見性之後識性就會顯現出來起作用,法就動起來了,就有了生住異滅的流轉。其中如來藏的見性是常存的,是不隨五隂身的生滅而生滅的,其性也是永遠不變的,而七識的見性是生生滅滅不斷變動的,是依賴如來藏的見性而生起和起用的。
楞嚴經中佛對波斯匿王說:你三嵗的時候見恒河水,與你十三嵗的時候見恒河水的見,有什麽區別嗎?波斯匿王回答說:沒有區別,乃至於與我現在六十二嵗見恒河水的見,也沒有區別,見性不變。佛說:這個不變的見性就是那個不滅的你,不管你見與不見,那個見性始終都存在不滅。佛說的這個永遠不變不滅的見性就是佛性如來藏性。那麽見恒河水的見,都是什麽樣的見呢?如來藏見恒河水嗎?如來藏若不見恒河水,五六七識如何能見恒河水?如來藏若見恒河水,何用五六七識見恒河水?這其中的關係到底如何?自己去參。
從如來藏見之後變起的相似影像,一直到勝義根裡,再一直到五六識見影像,第七識一直在見,沒有移開。若第七識不見,就沒有五六識,何況五六識的見。而如來藏從始至終沒有一刹那不見,否則五六七識何有見性,何能見?
十四、衆生所有的見都是妄見
妄見顧名思義就是妄心七識的見,以六七識的見爲主,最明顯、最容易反觀和感知到的是意識的見。衆生是指五蘊,也是指意根,而衆生的見就是五蘊的見、意根的見,或者是六識的見。相對應於七識的見還有一個如來藏的見,而如來藏的見從來都不會落入五蘊世間裡,就是說如來藏沒有世間見,沒有世俗見,祂的見也無法表達出來,一但表達出來就落入世俗的語言文字聲音中,那就不是如來藏的見了。所以一說証果和証悟,見法見道,肯定就是七識的見和証,如來藏不見這些。
見如來藏也是六七識的見,六七識見了之後,雖然能夠否定了五蘊之我,但如果把如來藏當作真實的另一個我,我見就沒有斷盡,這仍然是一種我見或者是我所見。因爲在法界當中根本沒有五蘊七識這樣的我,既然沒有我,怎麽能有如來藏是真我這樣的觀念呢?從究竟意義上講,沒有根本的七識的自體性,也就沒有任何的我性,如果確立了一個知見說如來藏是真我,同時就確立了一個七識我,有個七識我,才會把如來藏當作真實的我,沒有七識就不會把任何法當作我。
當然在一段時間内可以這樣說,可以這樣方便地表達,但修到一定時候,心裡這樣的觀念要滅掉捨去。修到禪宗第三關的時候,如果心裡還執個如來藏我,就不能過禪宗第三關,不能証得有餘依涅槃,不能脫離生死得解脫。因此只要見法就是妄見。到成佛時,雖然也有妄心七識的見,但是七個識都已經轉識成智了,所見皆真。
十五、爲什麽如來藏無我而第七識有我?
如來藏天然的就是無我的,祂因爲什麽無我呢?把這個問題剖析清楚,對斷我見也有很大助益。之所以要用剖析這個詞語,是因爲沒有証得如來藏的時候,就無法現前觀察如來藏的運作,無法現前觀察如來藏在一切法的運作過程中的心性和感知。但是如來藏心性無我一定有其原因,第七識有我也有其原因,其原因就是第七識一見法就落到世俗法相中,看到的是世俗法的功用和好惡,這就是無明。而如來藏沒有無明,見一切法都不見其世俗法相,不見其世俗功過,因此無我也無求。那麽第七識要斷我見該怎麽辦?
修行方法都擺得明明白白了,就是各人具體下手的因緣條件不具足,所以才下不去手,才感覺無下手處。比如我總想再專心自修再提升自己,想了兩年也沒有用,再有兩年也實行不了,因緣條件不具足,放不下弘法的事,惦記的事情多,不像從前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,想干什麽就干什麽,現在不行,累贅太多。其他人也是,各有各的難處,事情擺不開,無法專一其心地連續用功,這壺水不溫不火的,就一直燒不開。因緣不具足,無非是福德不足,以至於戒定慧不能增進。所以修福還是非常重要的,福德就是自己的資糧和道糧,兵馬未動糧草先行,很多人糧草都不足,甚至沒有糧草,那要如何用功呢?
十六、緣起法與非緣起法的區別
緣起法六識、六塵和五根易散壞,因此緣起法易破壞、易改變、易斷除;非緣起法意根不易散壞、不易破壞、不易改變、不易斷除。改變意根的心性很難,所以才說修行不易,解脫不易。
而非緣起法的如來藏,永遠都不會散壞、不會變異、不能改變、不能斷除。因此修行的下手處不用去修行和改變如來藏,只需証得如來藏是真,五蘊世間一切法是假,然後親眼所見,一切法都是如來藏的産物,都依賴如來藏才能存在,在如來藏面前,一切法都隱蔽不現。這樣就不會再去執取一切法,連如來藏也不執取,心大空,空空,這就是大解脫。
沒有禪定的時候,看一切法還是一切法;有禪定和智慧的時候,看一切法非一切法,能見法的真實相貌,能見法的實質和根本,之後無明滅除,心改變,得解脫。
十七、虛妄之法也有虛妄的作用
一切法都是如來藏的空性,實質是如來藏性,沒有一切法。但是一切法的虛妄現象還是存在的,是能被感知到的,也是有虛妄作用的,但即使有作用也是虛妄的。比如五隂色身是虛妄的,是空的,是假的,但是還是有色身虛妄的功能作用存在,能互相得見。時間空間也是這樣,是虛妄的,是空的,是假的,但是有其虛妄的作用,能被感知到,那麽因爲時間能被覺知的關係,物質色法就有前後不同生住異滅的次第,物質色法也能在空間裡生滅變異。
十八、如來藏能否去後和來先
如來藏既不能去後,也不能來先,否則如來藏就能獨自在三界中運行,第七識意根也能在三界中獨自運行,然這是不可能的,真心和妄心都不能獨自運行,必須和合起來共同運行。第七識如果能獨自運行,就不用如來藏出生和執持,那就有自性了,就是不生不滅的法了。如果如來藏能獨自運行,就不需要五隂七識了,並且在無餘涅槃裡也不寂靜了,三界法仍然能被出生,那麽無餘涅槃就是喧閙的,喧閙的就不是解脫的了,涅槃就沒有任何意義。
十九、直心是道場
直心,就是直接應對一切法,不諂曲的心、不虛偽、不遮掩的心。直心分爲真直心和假直心,真直心就是如來藏,假直心就是第七識。但是如果直心能夠成爲道場,那只能是真直心如來藏,假直心第七識不是道場。因爲道是指解脫無生死之處,場是衆生依托、依止、修行之處,第七識有生死纏縛不解脫,無法成爲衆生的依托,況且第七識本身就是衆生,還需要依止如來藏來修行和解脫。所以如來藏才是道場,衆生生生世世在其中生存,做一切事業,包括輪回和成佛。